繭居窩巢

致命的——《破綻》

2008/08/21

嚴格說起來，《破綻》這部電影的最大賣點就是多年之後再度下海演出高智慧罪犯的安東尼霍普金斯。

咦？有人一定要問，不是劇本嗎？

雖然安東尼霍普金斯在訪談中對劇本十分的讚揚，但是大家都知道，劇本跟電影畢竟是兩回事。

我承認，如果單看劇本的話，《破綻》似乎是個有意思的故事，如果寫成廣告詞的話就更加吸引人了。

前程似錦的年輕檢察官接到了一件勝卷在握的殺人未遂案。

他有一張認罪自白書、一把有著指紋的兇槍，被告甚至放棄僱請律師辯護。

然而，這一切之中，卻有個致命的破綻……

這樣的劇情加上安東尼霍普金斯的演技，對我來說有著絕對的吸引力。

不過，致命的問題在第一句就點出來啦！

——年輕、年輕、年輕！

從《沉默的羔羊》到《人魔》，從朱蒂佛斯特到茱莉安摩爾，前後兩代FBI女探員從危險平衡到完全被生吞活剝的教訓還不夠嗎？

我想看的是《失控的陪審團》裡，兩個立場對立的奧斯卡影帝終於撇下了跟年輕男女主角冗長無謂的對手戲走進男廁之後，那針鋒相對到火花和電流都在空氣中嘶嘶作響的勢均力敵。

那種演員和演員之間拉出的張力，叫做飆戲。

漢尼拔醫生在《沉默的羔羊》中也靠著茱蒂佛斯特的苦撐辦到了，在《人魔》裡……呃，那叫屠殺。拿那種畫龍點睛用的血族伯爵等級反派出來當主角，真的是叫演好人都去撞牆就對了。

除了明天台灣才上映的《MAMAMIA》裡面梅莉史翠普在懸崖上痛罵（？）完全化身鋼管／行道樹／電線桿的皮爾斯布洛斯南之外，我還真的沒看過誰可以一個人不靠劇情和對手就飆到我淚流滿面的……呃，我知道她有音樂幫忙催淚啦！

當雷恩葛斯林飾演的年輕檢察官打翻了咖啡，不得不穿著燕尾服衝進法庭時，本片就再也沒有平衡——或者說，張力——可言。在兩個演員之間完全是一面倒，理所當然的看著安東尼霍普金斯飾演的殺人犯在法庭上揭穿了警察與他妻子的外遇導致自白書與證人都排除。

這樣的破綻／劇情很出乎意料之外嗎？

當原本一心擁抱大事務所成為賺錢律師的年輕檢察官「改邪歸正」，為了貫徹正義追著安東尼霍普金斯不放，甚至跟女友兼未來上司幾乎決裂……

這樣的劇情跟好萊塢常用的「受挫——努力奮鬥——成功」公式有什麼不同？

一定有人會跟我說，今年讓我飛花灑不完的TDK不也是採用這條公式的變化版？

差別在於，當破綻中缺乏張力，看著年輕檢察官像隻無頭蒼蠅東撞牆西碰壁，我無法對該角色投注感情。

在蒐證跟破案邏輯方面，《破綻》甚至做得比（常常都很扯的）CSI還不具吸引力，CSI在案情陷入膠著時還有簡潔有力的精采台詞、實驗室裡的人際關係、特效用很多的蒐證過程吸引觀眾。

而我們的年輕檢察官人際一團糟、警察無能，為了正義而奮鬥的劇情超級無敵老套，偏偏那佔了大半的時間。

最後的破案關鍵「子彈」和「兇槍」很合理，設計很巧妙，推翻一罪不二決的手法也很清楚，很典型的「恍然大悟」。

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人類向善的努力」的堅持與喜愛，（是的，我不是小丑派。）但我也真的很少看到一部電影中改邪歸正的男主角如此乏味與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