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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羅】所謂的自我挑戰
          2006/11/26

  其實我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

  琉璃自從被創造以來便擁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傀儡師同時將她設定為殘酷冷血的慎条伊羽與溫柔善良的慎条久美子,好讓她可以確實成為「慎条久美子」,並以慎条久美子的身分成為慎条伊羽的替身。所以,她既是姬,又是皇子,同時還是個影武者。
  雖然溫柔善良只是慎条久美子的偽裝,但久美子不是人,她是個傀儡,溫柔與對人類強烈的感情是傀儡的悲哀。可是慎条伊羽全然相反,他殘酷無情,心狠手辣,毫不在乎的利用一切與拋棄一切,這個人的眼中只有自我(身為未來的名代,榎津與他乃是一體)的利益得失。
  兩者之間本有無數的衝突,但久美子知道伊羽愛著她──他的分身與另一個自己,因為主人的愛與期望,慎条久美子成為慎条伊羽所想要的那種人。她與慎条伊羽一樣冷酷無情,不管男女老幼,凡是橫亙於慎条伊羽的利益之前一律殺無赦;她的愛、溫柔與生命全屬於慎条伊羽所有,她可以想也不想的犧牲一切,只要那符合慎条伊羽的利益。
  偏偏,這個傀儡在為了保護主人而壞掉的前一剎那被主人毫不留情的拋棄了。
  從此,她的真心在虛空中飄蕩,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她的愛化成了憎恨,對慎条伊羽與所有人類的憎恨;她的冷酷與殘忍毫不留情的摧殘著眼前的一切與自己。她仍然是個溫柔善良的傀儡,她也仍是那個殘酷的慎条伊羽,兩個自我同樣讓她厭惡與痛苦。她對別人殘酷的時候,同時折磨著柔善的傀儡之心和憎恨伊羽/與伊羽一模一樣的自己的那顆心。但也唯有在這種痛苦之中,藉著不斷的飲酖止渴,早已失去生存目的與意義的她才有活著的感覺。
  當然,那只不過是緩慢的自我毀滅而已。但同時也是掙扎著求生的意志,畢竟玩家需要這個微不足道的理由讓角色能夠繼續跑下去。

  不過,琉璃不只是個公主,不只是個皇子,不只是個傀儡,她還是個隱密與自傲的劍士。

  慎条久美子是慎条伊羽的替身,毫無條件完成任務的隱密。影武者自身便是個秘密,但慎条久美子本身也有秘密,她是個傀儡,被製作成慎条久美子的傀儡,她為了代替成為慎条伊羽的慎条久美子而存在,她的存在即是一連串的秘密的掩飾與關鍵。因為自身的存在即是謊言,也因為忍者本非受到陽光眷顧的人,慎条久美子的行事作風裡其實沒有光明正大這四個字。

  而這個忍者同時還是個劍客。

  真正的天才劍士是慎条伊羽,她只不過觀看雙胞胎哥哥練劍,便領悟了刀法弧月。所以久美子屬於劍士的性格同時也是慎条伊羽的性格,傲慢自負,對刀的信賴與執著。但久美子的刀法不只是傀儡師製造傀儡時所作的設定,在她與慎条伊羽一同成長的歲月裡,她也與慎条伊羽一同接受師範的教導,一起切磋,一起進步。藉著自己的努力與穎悟與天才劍士慎条伊羽並駕齊驅的久美子並不是沒有屬於自己的那份自信,況且師範說過,她的刀與慎条伊羽的刀有所不同,一柄是人之刀,一柄是鬼之刀。
  師範對兩人一視同仁,不只是作戲,而是不分人與傀儡的胸襟。甚至,久美子知道,師範對自己有著不同的情感,但那是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就連對最愛的主人都不能說。雖然慎条伊羽命她殺死師範,而久美子一如往常的執行了任務,但她逼死師範的時候雖然平靜,卻非無情。取出短刀之前,久美子就知道師範必定會毫不猶豫的赴死,卻不只是為了名代的密令與一家老小的安危。師範要她帶走新鑄的太刀時,久美子絲毫不覺意外,因為師範必定會把一切都交給她,她是他唯一的寄託與期望。
 
  傀儡、榎津公主慎条久美子、榎津名代慎条伊羽的替身、隱密、劍士,這五種身分與十四年來的經歷讓她成為如今的琉璃:一個冷酷、滿口謊言、無情的利用他人、把滿腔強烈的感情化為無以名之的洶湧憤怒胡亂發洩的惡劣傀儡。



  雖然這種亂來的角色很好玩,但是,一開頭就講過了,我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

  到了一幕快結束的時候,琉璃本身已經沒什麼挑戰性。她有點實力、好戰但不是戰爭兵器,有點情報蒐集與分析的能力,會策劃,會推動計畫的進行,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去維繫一個隊伍。按照這樣的進度,這個角色就算再過十幕一樣可以靠著憎恨人類的因緣賺合氣,但本身則無絲毫成長。一樣的自我厭惡,一樣的欺騙自己,一樣的不甘不脆拖泥帶水。
  不好玩。
  因為某人喜新厭舊,所以受不了這樣拖拉下去;因為某種壞習慣(職業病?),所以琉璃非得成長不可;因為某種詭異的觀念,所以要成長之前非得受到嚴重的打擊不可。

  剛好一幕完的時侯出現了一個良好的契機,不殺的森月次殺人了,還是為了救琉璃而殺人。而這完全不是琉璃計算好的利用模式。
  馬車戰到最後發現大鬍子是堪羽義滿時,琉璃已有全盤皆輸的深刻挫敗感。重創之餘,返身逃走的琉璃只是想與戰友會合,然後與敵人同歸於盡。
  但是森月次叫琉璃逃走,然後以一種琉璃無法了解的決心(五點氣合)拔出妖刀,斬殺了堪羽義滿。
  打破誓言的森月次固然大受打擊,自離開慎条伊羽之後再無任何人有絲毫羈絆的琉璃亦然。傀儡很溫柔,而琉璃的共感很高,森月次的痛苦變成一種琉璃無法負擔的感情。
  這種感情,正常人的說法叫做感激,傀儡的說法叫做感同身受(同理心),琉璃的說法叫做人情債──沒辦法,這是個慣於自欺欺人的說謊者。為了拋下心頭的負擔,將之解釋為負債的琉璃想拿自己的命來還這個人情,只是森月次無視於琉璃的自斨,逕自離去。
  事實上,如果琉璃真的視之為負債,按照她(慎条伊羽)絕對利己的作風來看,不管森月次接受與否,她欠的已然還清,甚至不還或以後再還亦可。但是迫使琉璃自斨的其實是她害怕再與「人」這種生物有所牽扯的恐懼,所以她還不掉自以為背負的債務,逃不開內心恐懼的折磨,只好轉移目標,打算奪回森月次失落的妖刀再一次「還」清這筆債。

  費盡千辛萬苦,刀是奪回來了,但琉璃卻找不到森月次。森月次是找到了,但腦袋卻壞掉了,不認得琉璃也沒有記憶,還開心的抱著妖刀磨蹭。
  其實,找到森月次的時候,琉璃就看出他的心病無藥可醫。
  如果森月次不再是森月次,她欠的債要怎麼還?其實,這不是琉璃真正的恐懼,她害怕的是,在這段時日的找尋之中,已經無法不承認自己對「人」這種生物懷抱著情感的那個自己。
  事實上,正是因為不斷的逃避自我,琉璃才會成為一頭喪家之犬。不願多想,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不想就不會痛苦,不去參與就不會痛苦。
  但這頭喪家犬還牽著一頭嗷嗷待哺的大狗。森月次的現況令她煩躁也令她愧疚,在琉璃的認知之中,這種人很快就會傻呼呼的被利用殆盡然後壞掉被拋棄,雖然她只是把自己的作風套用到所有人身上,卻無法不擔心。她不想承認的那些事情其實根本躲不開,所以琉璃只能既暴燥又溫柔的帶著森月次四處旅行求醫,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會復原,然後她欠的債便可還清,得到解脫。
  她還是不承認自己不願意再看到森月次痛苦,更不肯承認自己在內心深處其實偷偷覺得這樣也好,那些痛苦的記憶不要也罷,她就這樣拖著除了便當之外一無所知的森月次走遍各地也無妨。雖然腦袋壞掉的森月次很吵、很煩,但也很溫暖──當然,琉璃絕對不承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
  石田先生和紫花姐姐,地球交給你們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這一幕為了美好的明天而頹廢的琉璃其實很麻煩。
  一頭頹廢的喪家之犬究竟要怎麼表現?
  GM的建議很不錯,我也很喜歡,只要秉持著「懶洋洋」與「欠揍」兩字大概就差不多了。至於暴走不暴走或者是要不要常駐暴走狀態,還需要再想想。可是某人的快取記憶體小到一種極其恐怖的境界,光是準備一段描述或者預謀放話就足以吃光數分鐘之內的所有資源。所以看REPLAY就知道某人絕對沒有成為吟遊詩人的本錢。這樣還能搶戲嗎?我想,除非在該動的時候不動,否則喪家犬在本幕的腦殘戰隊中是沒有聚焦的本事。又要喪家犬,又要推動劇情……本幕根本就是史上最大的自我挑戰嘛!或許該說是自虐才對……地球還是留給石田先生跟紫花姐姐去煩惱吧!!
  寫了半天,結果琉璃還是一團不知所云。沒關係,媽媽說:「熟能生巧」;《侏儸紀公園》有言:「生命會找到出路」。總有一天,小木偶琉璃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鏡頭。雖然不會變成人,至少還有憑喪神可以期待,說錯了,是至少要死得很帥。

  常駐台詞新增三句:「只有死人不會說話」、「這就是你的遺言?」以及「你作了一個好夢嗎?」
  雖然沒有驚喜,至少能在不耗系統資源的情況下維持一點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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