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居窩巢

誰教你看不起小黃？
　　　　　　　　　　2005/3/23

　　第一次到MTV，看的是小湯的《落日殺神》。我必須老實承認當時看的預告片實在不怎麼吸引人，否則以我對小湯的著迷程度來說也不至於拖到它下檔還沒去看了。
　　電影一開始，重複出現的重音就讓人耳膜發疼，M說了一句：「他最好有個好理由來配這種音樂！」可惜，直到片尾，這位配樂師都沒有給我們半點交代。本片的配樂多半為爵士樂（應該是啦），一開始的驟斷與切換倒還罷了，頭痛的是強烈的節奏與嘶吼總在影片最平淡之處出現，來到理應震耳欲聾的夜總會時則改走抒情路線，真箇是聽得一頭霧水。
　　導演相當熱愛都市的夜景，無可否認，畫面看起來極為華麗，不過也僅此而已。劇情設計不當與角色定位混亂之責可能得由編劇承擔，但導演也不能就把一部片就此放爛吧？《落日殺神》並非動作片，它試圖藉由小湯與傑米福克斯的對話與表現來推展深度與本片的主題，配合華美的夜景與特殊的色調可以看出導演有著濃厚的企圖心──問題是，只要一到動作場面就醜／蠢到不行，幾次刻意營造的緊張氣氛更是失敗，而心理戲的挑戰也毀於劇情的不合理與演員的不適任之上。
　　「演員的不適任」……沒錯，我指的是小湯。這回小湯試圖改變戲路演反派，但唯一表現精采的地方卻是他搶過傑米福克斯的無線電，偽裝成律師（沒錯，就是律師），流利的以長串官腔壓倒車行老闆的片段。於是螢幕前的人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他不是個偽裝成律師的殺手，而是偽裝成殺手的律師。否則，他拔槍的地方絕對不會那麼醜，持槍的動作也不會像個緊張的小巡警，跑步的樣子更不會如此笨拙。華麗誇飾過頭的吳宇森還是有些值得敬佩之處。
　　當然，喵一向偏心，這時更得堅持：其實小湯很努力（他一向都很努力），從影片開始就可以看到他的氣質與說話方式與以往截然不同。只不過，喵也得承認，雖然他努力要變成一個殺手，卻無法成功變身。任誰拿起槍對著人亂扣板機都可以當個三流殺手，但一流殺手則不然。不管他想當個冷酷的殺手還是充滿哲思的殺人藝術家，小湯都太過緊繃，與計程車司機對話時缺乏悠然自若的味道，談起心愛的爵士樂時更少了神往之情。很悲慘的想起《豺狼末日》，卻發覺連那位不太會演戲的光頭兄扮殺手都比小湯在行，至少，夠冷酷。
　　弄清楚影片主題之後就會發現本屆奧斯卡影帝（《雷之心靈傳奇》）傑米福克斯才是真正的主角（雖然奧斯卡提名的是男配角）。傑米福克斯這個充滿夢想的計程車司機原先就帶有哲學家氣息，與小湯的對話中也表現不俗。最驚人的片段則是他冒充殺手走進夜總會，從一開始的吞吐閃爍到那句「叫我後面的人把槍放下」，積壓已久的張力瞬間爆發，從他摘下眼鏡到後面的威脅，每一句都鏗鏘有力，反倒是他把殺手的角色演活了。原來洛杉磯的計程車司機耍起狠來一點也不輸給台北街頭的小黃啊！可惜的是，離開了夜總會之後，傑米福克斯也被打回原形，於是本片在完全激昂不起來的動作場面中有氣無力的走向結局。
　　本片的主題是什麼？冷漠的都市（在捷運上死了六個鐘頭才被人發現）、市井小民與夢想的距離（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她？當了十二年的計程車司機只是兼差？）、殺手似是而非的論調……隱約的掌握了這些概念但卻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推演，劇情邏輯的不合理更是減縮了演員盡力（或許也太盡力了）營造的說服力。
　　最後──當然不是最重要的──我討厭小湯這回的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