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

2007/02/25

今天的台北很冷。

猶豫到三點半,最後想到附近有三商巧福。嶄新的裝潢,乾淨而空盪,唯有音樂嘈雜,既無技巧也欠缺感情的男子聲音不明所以的叨唸著無意義的詞句。

調理包牛肉麵的好處大概就是不管時間過了多久,味道依舊如同當年第一次被D帶進店裡之時──說是當年,其實也才過了沒多久,只是兩人攜手匆匆往南昌路覓食的情境已遠,人事皆非。

 

本來就沒有什麼是不變的。遠在D離開這座城市之前,一切早已不同了。一如耳根好不容易清淨之後,音響輸出的變調的《城裡的月光》,少了思慕也少了溫柔,就不知那個大量運用鼻音自以為R&B的男子,夜半不眠所見的究竟是怎樣的城市、怎樣的月光。

是不是跟過年的台北城一般孤獨?否則隆隆的電子音那麼吵,聽起來怎麼會那麼寂寞?就算城市逐漸甦醒,車潮再度奔流於錯綜複雜的城市血管中,水泥叢林過快的心跳還是一樣的機械冰冷。

下午四點,玻璃門外天空灰暗。隔壁小小的STARBUCKS擠滿了人,彷彿整個街區的人都接收了都市叢林的孤單,非要擁擠的分享陌生人的體溫與咖啡因才能從繁忙路口找回一絲生命的暖意。

 

我想要咖啡因,我想要那個光聞著便可以感到幸福的香氣,但我不喜歡那種連迴身之處也無,唯一能買到的只有寸土寸金定律的詭異之地,那和從沙發上跳下便會骨折的迷你犬一樣扭曲。我只是想要一點魔法,足以改變心情的魔法。

 

然後熟悉的前奏自虛假的醬油味中響起,依稀記得好久以前,在《不想睡》之前,每次撥通SH的手機,都是這個旋律。那時,每一次撥了電話等著SH接手機,都快樂的哼著、唱著。不同於牛肉麵廉價速成的滿足,此刻突然想念起那個好久不見的聲音。為什麼這麼久沒想起她呢?

然後感到害怕。

害怕前奏之後又是個從未聽過的聲音,粗魯吵鬧著破壞與那個聲音一起經歷的那個時期所留下的回憶。

 

前奏不長,還沒轉過多少念頭,謎底揭曉。

那個聲音乾淨,微冷,但是真實。

真實的不是唱片公司所包裝塑造的形象,也不是那一段見證本尊如何如何的宣言──在這個時代,這個城市,一切都與政客的承諾一般虛假。

聆聽著回憶的鑰匙,唯有那一剎那的感覺才是虛偽叢林中僅能把握的真實。

 

為什麼沒有人發現,此刻在丹提中迴盪的水晶音樂,號稱乾淨,其實尖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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